Tuesday, June 21, 2016

这些年,我和动物独处的日子

从小到大,我常常一个人在家。我非常享受这种独处的时光,因为我可以不受干扰地看书写作,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或打盹。可是严格来说,我是一个人在家,却非一个生物在家。撇去蟑螂壁虎昆虫等小动物不说,我家长期饲养着各类宠物。至我记事以来,我家大概就养过三条狗、四只兔子、和不计其数的各式鱼类。

我和动物一块儿长大,却没培养出对动物的爱心。我对这些或滑溜溜、或毛耸耸的东西又敬又惧,所以这些年来,我和它们向来都是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。可是同住一屋檐下,我和它们抬头不见低头见,因而衍生了各种我和它们独处时的故事。

先说鱼吧。现在家里已经不养鱼了;可是我小时候,爸爸养过很多种鱼。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最后养过的那种鱼:那鱼只有我两只手指大小,通体泛银。爸爸买了十来条放在一个长方形的透明大鱼缸里,煞是好看。可是这鱼种有精神分裂,早上看着还好好的,到了半夜,它们就会争先恐后地玩跳高,从水面跳出缸外。那鱼缸离地面有约五尺的距离,它们出水坠地后还不死,能在地上剧烈挣扎好久好久。当时我有半夜上厕所的习惯,常常在摸黑时听到客厅传来啪啪啪的响声,然后我就飞一般地去把爸爸摇醒,让他赶紧把那些自杀的鱼给扔回缸里。

再来说狗。我妈妈养的第一条狗是一只黄色的中华田园犬。说白了,就是菜市里捡回来的一条杂种狗。无奈那黄狗凶残,全家没人能镇得住它,所以最后就把它给送走了。过了年多,我妈又从舅舅店的后巷捡了一只黑色的小狗。它一身乌黑,唯独胸口一戳白毛,前爪也是白的,配上清澈的大眼睛,活脱脱就是一只儆恶惩奸的忠犬警长。黑犬一开始也是凶巴巴的,又力大无穷;在它火气大开的全盛时期,它在前院撒野,我得哈着腰从后门出去,自己家的大门都出不去了,真是窝囊!黑犬至今在我家住了十二年之久,现在已是一条老狗了,火气大有收敛,看着反觉它可怜巴巴。

现在在我家的另一条狗,是条长得似不像的斑点短腿狐狸狗。。。?那厮特么就是一只懒吃货,肚皮圆鼓鼓的,陌生人来了也不会吠,顶多换个睡姿表示一下存在感。它和我倒是臭味相投,都是能坐着就不站着,能躺着就不坐着的“节源者”,所以当我心情好而它又躺在显眼的地方的时候,我就会用脚掌搓搓它圆滚滚的身体。我嫌麻烦,一般都不会弯下身,所以就用脚给它搓了。

最后说兔子。我姐姐以前吵着要养兔子,所以我们就去宠物店挑了一公一母的白兔回家养着,可惜公兔在我家没呆上一星期就死了。后来我们觉得母兔孤家寡人挺可怜的,又给它挑了一只斑点公兔来作伴。结果那苦命的小斑点摔断腿也死了。两只公兔出事前,我们都见过母兔疑是对它们施压的行为;我们见了挺寒心的,所以那之后我们就再也不敢给母白兔儿找伴了。白兔儿在我家生活了九年,后来在我高中毕业前去世了。

这次留学回来,家里重添了一只棕色的兔哥儿。棕兔哥儿和之前的白兔相差甚远;印象中,虽然白兔儿是个谋害亲夫的嫌疑犯,却是静若处子,又如仙女不食人间烟火。反观,棕兔哥儿成日串上串下,没一刻消停的。这会儿刚刚为它倒茶递水,那会儿它又吵着要出笼走走。我不搭理它,它就发脾气。棕兔哥儿耍脾气的花样层出不穷:摇门、踢翻食盒、撕咬报纸样样来。最可怕的是,它会边发脾气,边把屎摔得欢!这些年来,长见宠物吃翔,会抛翔的还是头一回儿见到。第一次见到的时候,全身被一种说不出口的惊悚感所包围。还好我立场坚定,要不然恐怕心头一怕、膝头一软,我就屈服于这棕兔爷的风行雷厉中,然后给它跪了!

这厮还是个心机婊,我妈在家的时候,哎呦,乖巧得让人爱不释手。转个头我妈上班去了,它就对着笼子又踢又咬的,硬是把我从床上挖起来给它开门。敢情棕兔哥儿嫌天井处热,要去书桌底下乘凉,我这做丫环的,只能屁颠屁颠地给它开门!

所以说,我一个人在家的日子,一点儿也不无聊。除了能随心所欲地做事,还得随传随到地给黑犬姐姐、懒吃货还有棕兔哥儿递吃的喝的。这会儿,棕兔哥儿又在踢门了。唉,妈。。。你怎么还没回来?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来降服这厮呢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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